玄深望着风掌月的背影，千年来她给他最多的，永远都是背影，但那时玄深并不觉得委屈，现在想想真是荒唐。
新的喜服，是宋序送来的，他一袭白衣，确实有几分姿色，难怪风掌月会爱他不能自持。
“掌月还真是宠你，连夜让人赶制的喜服，可别再不识好歹了。”
宋序把喜服摔到玄深面前，那料子粗劣，连普通鬼兵都不屑穿。
玄深第一次见宋序，便知道他不是风掌月口中的良善之人，他总是在风掌月面前善良，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，原形毕露。
“玄深，看着我和掌月在你心爱的梅林里欢愉，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？都怪掌月，非说在那里刺激。”
“对了，你去的有些晚，没看见她把你酿的梅花酒洒遍我的全身，再一点点舔干的样子，真是有点可惜。”
宋序把一只发簪插在玄深发间。
“她还说，我比那梅花酿香醇多了。”
玄深脸色苍白，他不知道风掌月竟还有这样的一面，他抢下宋序手中的发簪。
展开剩余84%“我没心思听你们的荒唐事，我要午睡了，请你离开。”
他准备送客，却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，宋序一笑，抓起玄深拿着发簪的手，猛地刺向自己的手臂。
风掌月进来时，宋序捂着受伤的手臂，扑通一声跪在玄深面前。
“玄少主这是不肯原谅我吗？如果少主觉得刺一下还是不解恨，那就多刺我几下吧，宋序为了仙子绝对不会反抗的。”
玄深手中拿着带血的发簪，连连摇头，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风掌月就一掌劈向他。
“你干什么？有气冲着我来，宋序是凡人，怎禁得住你幽冥戾气？”
玄深直觉五脏六腑都在疼痛，风掌月应该是忘了，他早就没了修为，身体还不如眼前的这个凡人好呢！
他吐出一口鲜血，强撑着让自己没那么狼狈。
“风掌月，我说不是我做的，你信吗？”
话一出口，他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，他想赌最后一次，他不相信自己守护她千年，她对他会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。
可他又输了。
“玄深你当我是瞎的吗？事实就摆在眼前，你还在狡辩，是我太纵容你了。”
她心疼地扶起宋序，眼里都是温柔。
“别怕，我带你回去医治。”
宋序靠在她身上，尽显委屈又说的通情达理。
“月儿，你别怪玄少主，说到底还是我的不对，我不该破坏你们。”
风掌月瞪一眼玄深。
“他才是那个破坏我们的人，从今天开始，就给我呆在屋子里，不到大婚之日，不准出来。”
她在门外设了结界后，带着宋序快去速离开，如果她舍得给玄深一个眼神，一定会发现他早已疼得昏死过去。
玄深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，他在疼痛中醒来时，离大婚还有两日。
他强撑着起身，侍从跪在床边抱怨，说风掌月不准他们找大夫，这几日玄深能熬过来，纯属运气好。
玄深想笑，却牵动着身体各处都疼痛不止，他努力喘口气，吩咐侍从给他准备些食物，他不允许自己死在这里，就算是死，他也想离风掌月远一点。
他赶走了所有的侍从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玄深并没有太多的随身物品，屋子里的摆设，大多都是天帝赐的，只有一面千缘镜，是玄深自出生就一直带着的。
他轻轻摩挲着镜面，镜随心动，里面呈现的，全是玄深爱风掌月的点点滴滴。
从相遇到背叛，时间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，玄深在镜面滴下自己的鲜血，把所有回忆都封印在镜子里。
衣柜里有一件未做完的衣衫，风掌月独爱月白，这些年她的衣物都是玄深亲手缝制。
旁边有本册子，记录着风掌月爱吃哪些东西，还有一些是玄深新创的菜谱，本来是等着风掌月回来后做给她吃的，现在也用不到了。
他慢慢悠悠，收拾了一大箱子要扔的东西，天庭不允许动火，玄深便把箱子沉入后院的瀑布下，他不知自己会去哪里，也没必要带些身外之物。
风掌月在大婚前一日，撤走了结界。
“玄深，这次是对你的小小惩戒，你若再敢伤害宋序，我断不会饶了你。”
玄深忍不住笑出声，风掌月管这叫小小惩戒吗？他可是丢了半条命的。
“风掌月，你放心，永远不会有下一次了。”
他冷漠开口，语气疏离，风掌月突然有点不适应，以前无论发生什么，玄深永远都是一张笑脸，从没这么颓废过。
“玄深，别装的一副可怜样，我警告你，后天的婚礼，别出任何差错，否则天帝也保不住你。”
“你最好安分守己，别再耍花样。”
玄深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“风掌月，我对你的好，在你眼里，都一文不值是吗？”
风掌月冷笑。
“自作多情罢了，我从来都不稀罕你对我的好，被你救过，甚至是我最耻辱的经历。”
玄深笑着笑着就眼红了，以前旁人都笑玄深痴，他还笑那些人不懂情爱，原来一直都是旁观者清。风掌月很少见他如此，以为他是在换着法的纠缠自己，冷着脸讥笑。
“天帝赐婚，我自然是不敢不嫁给你的，毕竟你现在也无处可去，只要你安分，我会保你一生荣华的。”
玄深摇摇头，他何时缺过荣华？除了她风掌月，他何时在意过其她？
“风掌月，我后悔了。”
他后悔当初抛下一切追随她，后悔浪费了千年的时间追求一份不属于他的爱情，更后悔当初救过她。
“后悔对宋序做过的事了吗？哼，算你还有点良心，永远记得你的身份，别再不识好歹。”
玄深没解释自己到底后悔了什么，也没有那个必要了。
风掌月起身。
“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，收拾一下跟我走，今日是宋序的生辰，给你个机会，去给他贺寿，顺便道歉。”
说着便给云锦一个眼神，她上前架起玄深出门，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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